月落星河 | 7.14银色情人节联文

广州TTG.清清&北京WB.星宇

校园paro，乖宝与叛逆小孩。

5k字心动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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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第五天下午，排队列站在吴金翔前面的那个男生在炎炎烈日下鼻血喷了一地。周围一群人被这架势吓在当场，纷纷举手报告教官。吴金翔站在那人身后，前面看上去何等壮观他是看不见，从背后只看到前面那人刷成亮色的小白鞋上有几点触目惊心的红。

他无端想起白色卷子上红笔圈出的问题要点，同样的红色蔓延着写下某个不知能否决定命运的数字。然而卷子上的数字不会变化，而眼前那人小白鞋上的血迹却仍在流动。吴金翔从自己的回忆种惊醒，教官已经聚到那个人面前，正高声询问谁带了纸。然而军训时期还随身带纸的男生实属少见，一嗓子下去竟然这一片儿都没人回应他。

吴金翔摸了摸兜里的纸巾，抽出来一张抬手递了过去。身前人用他没捂鼻子那只手接过去，瓮声瓮气道了个谢，可惜这个谢没道完就被汹涌的血流量堵住了嘴。教官没怎么见过流鼻血流的跟海啸似的学生，手一挥批到卫生间洗脸，再去医务室坐会儿防止中暑晕厥。说完顿了一下，像是怕他往卫生间去的这几步路上再出个什么意外：“后面那个男生，你和他一起去。”

于是吴金翔便先和那个可怜虫一起去了趟卫生间。可怜虫走在前面，吴金翔在他后面几步的距离跟着。都已经经历过青春期的固执，对彼此之间那种自尊心了如指掌，吴金翔料他如果不是事态过于严重就不会开口求助，于是决定除非是叫他帮忙搭把手否则他绝不会去太过干涉。一晃神的功夫已经被拉开好几米的距离，吴金翔急忙迈两大步跟上。他看着男生轻快的步伐，硬生生从中看出来了点雀跃的架势。要不是这位兄弟堵鼻子用的那张纸已经泛了红，他还真得怀疑一下这流鼻血是不是他为了逃避军训使出的什么障眼法。

于是一不小心就把抱怨说出了口：“你走得怎么这么快？”

前面人发出一声冷哼：“是你腿短吧。”

气氛十分微妙，吴金翔刚在心里骂自己这张没封住口的嘴，那人率先解释：“开个玩笑，谢谢你的纸。”他回过头站定，“还有吗？我一会儿洗完堵一下。”

“有。”吴金翔也不介意，把整包都掏出来，想了想还是留了两张给自己，把剩下的都递了过去。对面人接过纸巾：“一会儿回宿舍我还你。”说着又转过身朝卫生间的方向快马加鞭了。

吴金翔就配合着他的速度继续落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脑海里回荡着男生刚刚那句话——还我？纸有什么好还的？你平时找同桌要张纸擤鼻子难道还要还一张吗？他觉得好笑，不自觉弯起嘴角。然而那刻那人的神色却又是认真的，他下半张脸被沾了血的纸遮住看不清，那种认真便从眼睛里冒出来——他眼神太清澈，一望能望到心底去。

吴金翔回过神，他又一次被落到几米外，前面人还在疾步走，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自己神游天际走得慢了步伐。

男生洗完脸，等完全止住了血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前额的头发在用冷水冰额头的时候被打湿了，有些生硬地开叉成了中分，然而吴金翔第一眼看他注意到的是确实还是那张脸。洗去血污后他的长相看上去属于秀气那一挂，和他刚刚凶他或是服软的声线都有些不搭。他冷着一张脸，看到吴金翔的时候带上了点惊讶：“你还没走啊？”说完冲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还是你也想趁机翘个军训？”

吴金翔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医务室。”

“不用。”男生急忙拒绝，“我都习惯了，就是上火，没什么大事。”

“那你是去见习区休息一会儿，还是跟我回去站着？”吴金翔也不跟他客气，反正他看这人流鼻血除了架势宏大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事，是想要回去继续军训了。他没来得及请假，不想因为这次缺勤影响军训的学分成绩。

“你们这种好学生真没意思。”面前人拖着嗓音抱怨。

这话让吴金翔想起他的高中时期，为了高考一心读书放弃许多娱乐，常被人认为是对学习有无比的热忱，可惜成绩不好不差堪堪吊在中游，学霸称不上，勉强算个书呆子。这种话他听过很多次，大多都带着讽刺说他扫兴，说他再怎么学也比不上那些有天赋的学霸。吴金翔一笑而过，不置可否。实际他也不爱读书，十几岁的男孩又怎么可能不爱玩，他也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来一次叛逆。

可是面前这人说这话听起来就只是单纯在抱怨，再加上他长得确实是好看，比以前那些和他说这种话的人都好看很多，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于是他就看到男生那双沾着血的小白鞋，红色血迹格外显眼。鬼使神差，吴金翔问了一句：“要不我陪你回宿舍吧？你……你正好洗个鞋？”

男生诧异地看他，好像在好奇为什么让他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吴金翔当然没法解释，只能转过身去：“这边走吧，我知道医务室后面有一条小路能通宿舍。”

小路藏在灌木丛的尽头，恐怕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不清楚宿舍楼和医务室居然相通。吴金翔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条路的存在。 

鼻血流一地的可怜男生叫李宇浩，也是他们班的。然而他们宿舍是按照姓名首字母排，两个人分在不同宿舍，难怪吴金翔看他脸生。

两个人潜进宿舍的时候甚至做贼心虚地四处瞟了瞟，碰上正在楼门口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还莫名有了点被抓包的尴尬，吴金翔脸上有点挂不住，几乎是在李宇浩掏钥匙开锁进门之后的瞬间闪身进了宿舍还关上了门。李宇浩笑他怎么跟要干坏事一样，明明他们又不是无理由逃训，你能不能就当是陪伤员回宿舍换药——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上下打量吴金翔：“你不会是还受着良心的谴责吧？”

这又是什么结论。吴金翔无奈，然而在李宇浩眼里身为好学生的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他要这么理解好像倒也没什么问题。他转过头去装作打量不属于自己的宿舍避开李宇浩的目光，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却好像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这就是干坏事的感觉吗？

其实装病翘翘军训这种事在他构想中早已发生多次，前期准备做好，路径探查多次，只是现实中他确实缺少经验，也不想那么快就给人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又可能他好孩子当太久，一时不想卸下面具，所以一直没有去实施。今天恰巧碰上个不知道是真难受想回宿舍休息，还是借着流鼻血这股子劲儿想要逃训的李宇浩，于是将自己计划中那条隐秘的小路就这样全盘告知了。

可眼下他只能和李宇浩一起在宿舍里刷鞋。吴金翔眼看着李宇浩换了鞋从柜子里拿出盆和洗衣粉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在李宇浩桌前打量他应该是之前安置好的小玩意儿。显然李宇浩喜欢皮卡丘，书桌上有好几个摆式都是皮卡丘的样子——笔筒、笔盒，甚至是他带来的书包，什么表情什么姿势的都有。

吴金翔与挂在李宇浩书包上的那只皮卡丘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仿佛也变成一只皮卡丘，不受控制般冒电，噼里啪啦火花闪电，脸都在发烫。

在他把李宇浩书桌上的皮卡丘数量翻来覆去清点到第四遍的时候，李宇浩洗完鞋回来了。鼻血沾上去时间不长，用洗衣粉搓搓很容易蹭掉，那双小白鞋光洁如新，已经半点显现主人刚才狼狈的证据都没有了。而李宇浩从门口抬头看他，似乎是在奇怪：“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吴金翔反应了五秒才意识到李宇浩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那人的声音又带着点笑意响起来：“你不会忘了你自己宿舍在哪儿吧？”

不要说了。吴金翔在心里掩面阻止他，太傻了，太丢脸了。他好不容易褪下去热度的脸又烧起来，偏偏李宇浩还有意往火里添柴：“要不要我帮忙看看你住哪屋啊？”

吴金翔想把他手里那盆抢过来摔了，奈何教养摆在那里，没敢。

看出他的窘迫，李宇浩见好就收。他把鞋子往阳台上晾好后从柜子里随手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吴金翔：“刚刚谢谢啦，改天我请你吃饭。你还回去不？回去的话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失血太多头晕回宿舍睡觉了。”

“你失血太多？”吴金翔重复。

大概是他语气没调整好，给李宇浩留的印象也太过正经，一句本意是关心的话被人理解得太过阴阳怪气。

“行吧，其实我也没指望你。”李宇浩还有点委屈，但也没耽误他没好气下逐客令，“我真要睡会儿，走的时候帮我关下灯。”

吴金翔回到操场帮李宇浩向教官请完假，在军训的队伍里再次站定。太阳依旧毒辣，教官没下令整队，于是他们两个的空缺便一直无人填补。吴金翔在枯燥的军姿环节盯着原本该是李宇浩脚下的草坪出神。

刚刚血有没有滴到草地上？怎么会流鼻血？太干了吗？李宇浩是哪里人，刚刚听口音总觉得杂糅好多地方特色也没来得及问，总之大概还要更南一些，不然怎么会这种怡人气候都嫌干？要不然就是水喝少了，一会儿回去要不要给他带一瓶？也不知道李宇浩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带水杯，一会儿解散要等等看有没有水杯没人拿。李宇浩的水杯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也是皮卡丘？

他又想，刚刚数的李宇浩书桌上有几只皮卡丘来着？

一下午过去，教官重新整队。等到吴金翔上前填补李宇浩留下的空缺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本来是打算顺势逃训的。

怎么就回来了呢？

凌晨两点，吴金翔在睡梦中被对面床的室友戳醒。每天夜里学院轮番站岗，每个宿舍出一个人到宿舍楼各处值班，一小时一换，轮到吴金翔时已是第三班岗值完。为了到岗的速度吴金翔睡下时就没换睡衣，被叫醒后只迷糊了一瞬，套上鞋和外套往外走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清醒了。

尽管是夏天，深夜的温度还是偏低。吴金翔站在宿舍楼门口往外看，宿舍楼门口的路灯排着队，一个比一个亮。他顺着望过去，路灯指向教学区的方向，期间经过漆黑一片的操场。他正望着出神，身后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出现在楼梯口。

是李宇浩，他大概还没完全睡醒，一脸困倦，哈欠连天。走廊就开了门口这一块的灯，总体来讲还是偏昏暗，李宇浩就近靠在楼梯口外墙上，似乎还想再眯一会儿。

吴金翔开玩笑埋汰他：“起来点，墙上脏不脏啊。”

也不知道是刚睡醒眼花还是李宇浩本身就带点近视，夜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李宇浩勉强睁开眼睛直勾勾打量吴金翔，认了半天才嘟囔了句：“哦，是你啊。”他又闭上眼，不过身子倒是很给面子的站直了。

吴金翔看着他，他记得自己刚还想说什么，但开口就是那句埋汰，过后反而想不起来之前在想什么了。直到宿舍楼外一阵狂风呼啸，楼门口的梧桐树叶哗啦哗啦响，紧接着就是对着门的楼梯口外墙边上眯着的那位浑身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发出一句不甚文雅的脏话：“……我靠。”

吴金翔想起来他刚刚看到那件T恤时想说的话了，然而此时再说好像为时已晚，只能徒增阴阳怪气。

然而他没忍住：“……你咋也没穿个外套？”

果不其然李宇浩就着起床气朝他狠狠翻个白眼，然而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理亏，只敢嘟囔着嘴硬：“我怎么知道会冷。”

吴金翔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不看天气预报，怪不得下午鼻血流那么凶。”

李宇浩简直要被他烦死。“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他抱怨，“流个鼻血而已，能说我一天。”

“现在不是失血过多要请病假的时候啦？”吴金翔挖苦他，然而秉承着“算了还是照顾一下这位病号吧”的原则，他还是没声没响脱下外套给人递了过去。先前还骂着“吴金翔我发现你是真贱啊”的人拿了人的东西顿觉骂人不妥，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谢谢哥。”

我可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啊。被叫哥的吴金翔心想。

深夜站岗颇为无聊。李宇浩站不了几分钟就耐不住来和吴金翔聊天：“我听刘天豪说这边晚上能看到星星。”看吴金翔没有露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又继续道，“但这里视野不太好，我想去操场看看。”

“那你是想要我在老师来查岗的时候说你去上厕所了吗？”吴金翔问。

李宇浩说：“好的，谢谢你。”

吴金翔回绝：“我可不会这么说。”

李宇浩脸上一下子就没什么表情了。他大概没想到吴金翔会拒绝，过了一会儿才嘟囔一句“你随便吧，我走了。”

那外套还搭在他身上，吴金翔心说这人那么大脾气骨气怎么就不能也学一学。他喊了句等一下，在李宇浩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问：“你还记得中午那条路怎么走吧？”

李宇浩疑惑：“啊？”

吴金翔紧跑两步，赶在李宇浩前面冲出宿舍楼，融入一片黑暗。他如释重负。

“需不需要我给你带个路？”

他们摸黑顺着台阶爬到主席台上。李宇浩问吴金翔还记不记得刚开训那天一群教官站在这里发号施令。吴金翔想起那时他站在操场上，被太阳迷了眼。他看不清主席台上的教官，也没听懂教官那口音太重的普通话，于是躲在人群中偷偷低下头去偷懒，结果早上起太早，他这么一放松就困到差点睡着。

他把这些告诉李宇浩，李宇浩听完直接控诉：“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挡着你不让教官看到站得跟块钢板一样，我腰可疼了两天。”他着重强调两天，委屈极了。

“你是不是傻，人教官在主席台上看你挡得住吗？”吴金翔简直无语了。

李宇浩打他：“你一好学生你偷什么懒，你偷懒你还有理了是吧。”

吴金翔不躲只是笑：“你是不是就是想听我说心疼你的腰。”

如今凌晨两点，周围昏暗。主席台有顶棚遮阳遮雨，视线却受阻，想看星星的话，要往更高的地方爬几步。看台的台阶仍在往上延伸，李宇浩近视，黑暗中视力更加糟糕，吴金翔怕他跌倒，伸手牵着他衣袖。他们一步步爬到看台最高层，双手支着栏杆。

风一吹，李宇浩问：“你冷不冷？”

吴金翔说：“马上要冻死了。”

“哦。”李宇浩闷闷地说，他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们再看两分钟星星就回去吧。”

吴金翔抬头看天空，夜空黑漆漆一片，月亮只剩个小牙，确实是适合看星星的好日子。然而大概是学校离市中心确实不太遥远，又或者真的有几朵讨厌的云，无论他直视天空或用眼角的余光寻找，天上会发光的星星好像都没出现过。

身边李宇浩应该也没找到星星，已经开始失落地对今夜站岗时的擅离职守做总结：“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和我一起来看星星。”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去告诉老师来抓你吧？”吴金翔笑。 

李宇浩摇头：“那倒没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特老实的好学生，我只是以为你不会管我。”他问，“所以你为啥要跟我来？”

吴金翔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宇浩无语，反而更加看透这人本身的不正经了：“先说假的吧。”

“假话呢，就是我怕你一个人出去溜达搞出什么麻烦来，与其我被连坐受罚还不如从开始就跟着你杜绝麻烦的发生。”吴金翔侃侃而谈。

“那真话呢？”

“真话呢，就是我也想看星星，就这么简单。”吴金翔看了一眼李宇浩，直起身从栏杆边退开半步。确实该回去了，实在太冷了，而且万一老师真的来查岗，他们会有大麻烦的。

“还有，谢谢你带我叛逆。”他很认真地说。

李宇浩愣了几秒，也跟着他站直：“所以，你看到星星了吗？”他还是不甘心。

“我？我看到了。”吴金翔也没忘继续牵住李宇浩的袖子，向下走台阶更要小心，他一步步往下探，直到他们回到地面他才回头看向李宇浩。

大概是他的答案太笃定，李宇浩嗤笑：“你就骗人吧，我怀疑你能把月亮也当成星星。”

吴金翔不解释也不反驳，他只是看着李宇浩的眼睛。操场内仍然漆黑，操场外路灯长明，李宇浩背对一片夜空，面朝一丛灯火。

于是眼中一汪星海。

Fin.

久违的清星复健w

小马很皮可我觉得他本质是个乖宝，如果不来打职业肯定还是会努力读书上学的类型。小星是个标准叛逆小孩，比文中叛逆不知多少倍，我感觉打职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种救赎。

感谢联文主办方的邀请让我有动力把这篇我从去年就有脑洞，甚至已经开了一部分的头的文章写完。虽然后面很跳脱很草率，但是还是想让他们看到星星。

希望两个小朋友越来越好。